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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賈平凹說:“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
人這一生,最要緊的,是活得有趣。若是哭喪著臉挨過幾十年,將生活過得如荒漠一般了無生趣,還有什麼意思?
有趣的人,即使眼前滿是茍且,依然能撥開迷霧,找到詩和遠方;無論遭遇多少坎坷磨難,依然能高唱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行至暮年,依然會笑呵呵地說:“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很可愛。”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王小波說:“我看到一個無趣的世界,但是有趣在混沌中存在,我要做的就是把它講出來。”
16歲那年,王小波去雲南插隊,那時王小波已長到一米八四,大高個子撅在水田裡,像半截黑柱子,還得插一整天的秧,腰都累斷了,王小波卻說:“後腰像是給豬八戒築了兩耙。”苦不堪言的事情,瞬間變得妙趣橫生。
有一段時間,王小波每天都得用獨輪車,推幾百斤重的豬糞上山。他以為難不倒他,沒想到才幹了三天,累得膽汁差點吐出來。
盡管如此,他仍不忘調侃:“還好那些豬沒有思想,不如它們看到人們不遺餘力地要把它們的糞便推上山,肯定要笑死。”苦悶的生活,剎時變得趣味盎然。
王小波也餵過豬,其中有一只豬自由不羈,喜歡到處亂逛,吃飽了就跳到房頂曬太陽,還會學汽車響、拖拉機響,人們捉不住它,對它又氣又惱。王小波卻十分喜歡這只特立獨行的豬,還尊敬地稱它為“豬兄”。
他在《一隻特立獨行的豬》裡寫道:“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只豬,還沒見過誰敢於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
相反,我倒見過很多想要設置別人生活的人,還有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為這個緣故,我一直懷念這只特立獨行的豬。”
一個有趣的人,外界環境再糟糕,也絕不會一味抱怨,茍且地活著。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把亁癟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再苦悶的日子裡,也能笑出聲來。
許多人覺得,婚姻是一座圍城,沖進去了,就被一地雞毛包圍。而有趣的人,即便身陷柴米油鹽,也能將日子過得熠熠生輝。
錢鐘書和楊絳婚後,有一段經濟困頓的時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楊絳包攬所有家務,劈柴生火做飯,經常被煤煙熏成黑臉,楊絳卻笑著說自己是“竈下婢”。
趁楊絳午睡,錢鐘書拿毛筆在臉上畫鬍子,沒想到楊絳的臉比宣紙還吃墨,反複清洗,臉上還是有淡淡的墨痕,兩人逗得哈哈大笑。
錢鐘書的小貓和鄰居林徽因的大貓常常打架,小貓打不過大貓。不管多冷的天,錢鐘書一聽到小貓喵喵叫,就立馬從熱被窩裡跳起,拿著竹竿沖出來保護自己的貓,林徽因的大貓常常被打得落荒而逃。楊絳怎麼勸都勸不住。
有趣的靈魂,能把一地雞毛的瑣碎化為雲淡風輕的談笑,讓枯燥的生活開出花來,將每一個平平淡淡的日子過得熠熠生輝。生活有了有趣的底色,無論遭遇什麼都不會慌張。
蔡瀾,人稱“中國第一食神”,金庸也感嘆:“論風流多藝,我不如蔡瀾,他是一個真正瀟灑的人。”
一次,蔡瀾夜間坐飛機,萬里高空上,飛機突遇氣流顛簸不停,身邊一個老外緊緊抓住座位,蔡瀾卻悠然自得地喝著紅酒。
飛機穩定後,老外很好奇地問蔡瀾:“嘿,老頭兒,難道你死過嗎?”
蔡瀾說:“我活過。”
蔡瀾一生,就是去吃,去喝,去玩,去樂,有趣地活著。
蔡瀾曾豁達地寫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之路,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去玩?活得不快樂,再長壽又怎麼樣?今天比昨天活得更加快樂,這才是人生的意義。”
金庸在《射雕英雄傳》中杜撰了一道“二十四橋明月夜”,蔡瀾嘴饞不已,和幾個香港名廚反複琢磨,將整隻金華火腿鋸開,用電鉆挖二十四個洞,用雪糕器舀出圓形的豆腐塞入洞中,猛火蒸八個小時,果然做出了金庸筆下令洪七公食指大動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嘗一口,豆腐皆入味,蔡瀾大呼過癮。
每到一地,蔡瀾必定提著菜籃悠閑地逛菜市場,看著豐盛新鮮的瓜果蔬菜朝自己微笑,心滿意足地提一滿籃回家,變成一頓美味佳肴。
當一個人每天興致勃勃地參與柴米油鹽的生活,對世間萬物、人生百態充滿好奇,不因年歲增長而喪失玩心,這樣的人,誰能說無趣呢?
“生活得最有意義的人,並不是年歲活得最大的人,而是對生活最有感受的人。”
活得有趣,在人間煙火裡感受生活的詩意,在一蔬一飯中找到人生的樂趣,將每一個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才能如蔡瀾一樣理直氣壯地說:“我活過。”
一輩子很短,
不要在唉聲嘆氣中虛度時光,
去尋找生活的樂趣,
去做一個有趣的人,
去過有趣的人生,
這樣,
才不枉此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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