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記行（2）–西貢的光芒

明祝提供！

Posted on 一月25,2011 by C Lu  

來到西貢，當然要帶不曾來過越南的妻兒去看看這個城市最繁華熱鬧的地方。

西貢的著名景點幾乎全是法國人殖民時代留下來的建築。聖母大教堂和郵政總局沒什麼改變。只是多了外國來的遊客。大劇院恢復了原來的功能，也回復了法屬時期原來的華麗面貌。門面的浮雕和塑像都重修了。在我們成長的年代裡，這兒是越南共和國的下議院會場。沒有繁縟的裝飾，看起來比較嚴肅樸素。當年曾經有立場不同的議員在開會的時候爭吵得怒氣沖天，互相丟擲煙灰缸。當時教我們越文公民課的丁神父說：“這就是民主。”相較於後來台灣立法院裡面的扭打互毆，丟東西算是小兒科了。但最低限度比現在河內的國會裡面凡事幾乎都是“一致通過”是多些民主的。

法屬時期的大劇院(Photo found on Internet)

舊日的下議院（Photo found on Internet）

今日的大劇院

民主和自由往往相提並論。或許如此，以前這前面的街道就叫自由街。不過早改了。共軍進城後，不但把城市的名字改了，街道的名字，凡是屬於“封建”或者是“反動”的，一律更改。奇怪的是，縱使大街小巷都貼著胡志明的“名言”標語：“沒有什麼比獨立自由更可貴”，似乎有普世價值的自由街和公理街，也都難逃改名的命運。公理街改成“南圻起義”街，紀念1940在南部的那次失敗的抗法起義。自由街則改成“同起”街。“同起”指的是1960年由越共策動呼喚南部人民一 起起來反吳廷琰的“同起風潮”。於是有某個才思敏捷的人拿這個題材寫了一副對聯：

Nam Kỳ Khởi Nghĩa tiêu Công Lý,
Đồng Khởi vùng lên mất Tự Do
（南圻起義消公理，同起起來失自由）

語帶雙關，講的確是事實。當然這也屬於“反動”言辭，只能在民間私底下流傳。

和大劇院一街之隔是大陸酒店。面對這家悠久的酒店，自然會讓人想到 The Quiet American 這部小說和電影，追想殖民時代和越戰時期的景象。而我更想起當年自己來這裡的往事。西貢“解放”之後，我就決定不繼續升學，因為覺得自己沒法接受共產黨洗腦式的教育，而是選擇到一家英文書院讀英文。只讀了一個學期，這些私立學院都被迫關閉。我經過一位同學介紹，到一個私人教英文的英國人老師處上課。據說他在越戰時期是一位記者，戰後留在越南，常住在這大陸酒店裡。故此有一段時間，我每個星期總有兩三次來到這旅館跟他上英文課，直到我悄然去偷渡才結束。當時百業蕭條，路上車輛稀少，上下課可以漫不經意的騎單車在路上，任憑思緒去憧憬外面遼闊自由的世界。因此這是我當年住在這城市最後的一段日子裡面難忘的回憶。

大陸酒店

聖誕和新年在即，入夜之後，阮惠街一帶燈飾華麗璀璨。連市政府大廈也是燈火輝煌。這些年來這附近增加了不少的商場。除了比較有歷史的 Tax商場，還有百盛，Diamond Plaza和最新的Vincom Center。各大商場，酒店都經過一番精心佈置裝點，售貨小姐身穿紅艷艷的聖誕服裝應節，似乎比美國的商場更加有節慶的氣氛。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大小車輛，人行道上更是擠得水洩不通。三五成群的少年男女，打扮入時的年輕情侶，盛裝出遊的一家大小…競相在各個搶眼的櫥窗佈景前拍照留念。人擠人，人看人，車聲，喇叭聲，嬉笑聲，熱鬧到沸點。誰能說西貢不是一片昇平繁華的氣象。一時之間，我無法相信自己身處的這個國家一般工人每個月只有一兩百塊美金的收入。

市政廳

據說西貢以前稱為東方的小巴黎，遠東的一顆美玉。經過三十年的戰爭，二十年的貧困，西貢這個已經改了名字的城市，似乎正在恢復昔日的光芒。

人生路上